曾安全:一見鐘情。去年我和朋友去酒吧喝酒,一進門看到他,便偷偷關注他。后見他旁邊有人,我想他肯定有朋友。兩個多月后,再遇到他,上去和他聊。聊得很愉快,互留電話。我知道原來他也在關注我。
是否有壓力?
“我們曾天天被圍觀”
新京報:你們婚禮也發喜糖?
曾安全:裝喜糖裝了一晚上。
新京報:婚禮在哪兒辦?
曾安全:在酒吧請了八九桌,全是圈內的朋友和公司的人。我們盟誓,交換戒指。他們讓我蒙著眼睛,摸三根手指,辨哪個是我老婆的。我說,第一個就是。大家都吼起來,我猜對了。
新京報:公司里的人知道嗎?
曾安全:都知道。很多人叫我曾哥,叫他曾嫂。
新京報:聽說還有媒體,誰請來的?
曾安全:我也不知道。共有3家媒體在攝影攝像。我沒太在意,還對媒體說,我們走到一塊不容易,希望圈內朋友大膽地像我們一樣,走出來。沒想到第二天電視報道了。
新京報:被媒體報道你們有壓力嗎?
曾安全:后來有了。成都電視臺請我們去做節目,當時我精神都要崩潰了。小潘說我們就是同性戀,應該去。
隨后采訪的人越來越多,買菜,逛街,吃飯,總跟著一大群記者,連在外上廁所,后面都有人問,“曾先生我想問你一下,你們公開結婚到底出于什么想法和看法?”
回到家我們就哭了。還有人說我們炒作。親人打電話罵我們。
新京報:聽說還曾被圍觀?
曾安全:小區門口,天天一二十人圍著看。有天我們出門,一個老太太問,聽說有個男的跟男的結婚了。我說,就是我,我是同性戀,我們也是正常人,一天三頓飯也照樣吃,沒什么好看的。我說現在的時代變了。
新京報:你們回家是手牽手的嗎?
曾安全:我們每天回家都手牽手。以前他牽我時,若遇上熟人,我會把他手打開。但他堅持要牽,我干脆就讓他牽著。
為何要公開?
“呼吁社會認可”
新京報:你們還是想要被認可?
曾安全:對。我們上電視做節目也是為了呼吁社會認可我們。有時我在家,看著我們的結婚照,兩人望著天上,好像在看星星,很遙遠很遙遠的星星。那張結婚證,就是那么遙遠。
新京報:想要結婚證?
曾安全:對。雖說我們找到幸福,找到自己的愛。但我們也渴望社會給予我們保障。我歲數比他大,他肯定想,我把他甩了怎么辦;我也想,他比我小,我先老了怎么辦?
新京報:你們會輕易分手嗎?
曾安全:現在已經很難了。前幾天,我們倆到我媽墳前燒紙,跪在墳前說,媽,生活太累了,想找到自己的幸福都這么難。當時他都哭了。
再過幾年,別人會說,他倆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還是過得好好的,像一對正常男女一樣生活,他們還是這么幸福,還是這么甜蜜。我憑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去生活,自己走自己的路。我們的想法就是這些。這是我們真實的人生,真實的故事。
為何要離異
曾哥:和女性親密想嘔吐
新京報:你和前妻生活了26年,后來怎么下定決心離婚的?
曾安全:因為跟她生活太累。我和女人聊天、交朋友都行,但稍微親密一些的行為,就有想嘔吐的感覺。我們結婚五天就分居,離婚后我走的時候,什么都沒要,就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
新京報:和男人有親密行為就不惡心?
曾安全:不會。
新京報:小潘,你交往過女朋友嗎?
潘文杰:交往過兩個,現在還是好朋友。
新京報:你前女友支持你結婚嗎?
潘文杰:是啊,她陪我們買東西,挑婚紗,拍婚紗照,還當伴娘。
新京報:小潘,你什么時候告訴父母自己喜歡男生?
潘文杰:高一。我就直接說我是同志。
新京報:為什么要告訴他們?
潘文杰:我想他們認可我。他們都五十多了,經常看電視,都知道什么叫同志。
新京報:他們什么反應?
潘文杰:我爸要打我。我馬上收拾行李,出去流浪一兩個月。堂哥把我找回來,又給我介紹無數個女朋友。好多女的被我攆走,不喜歡。
新京報:你們倆結婚,也通知小潘父母了?
潘文杰:結婚前幾天,我給我媽打電話說了。她說你爸肯定不會去,但是我會默默關注你們。我跟媽無話不說,跟我爸三句話就要吵架,他很暴躁。
新京報:聽說曾先生也給小潘母親打電話?
曾安全:因為結婚那么大的事,若我不跟他母親打個招呼,怕他媽罵我。
新京報:你是怎么跟他母親說的?
曾安全:我說阿姨,你就把文杰當做女兒嫁給我吧。她說你們兩個都是男的,以后怎么生活。我說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方式,你放心,我們不偷不搶。她說,那我不管你們。
新京報:后來你們經常打電話?
曾安全:對,有時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她說我這個人挺開朗。我也跟她說過,既然我和小潘走到一塊,小潘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會養你們的。
新京報:你們見過面嗎?
曾安全:我見過照片,沒見過面。我怕他爸爸。我在電話里說,阿姨,春節我們回家看你們……他就把電話接過去,罵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