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消息:“100多種教輔書,完全無錯誤的只有10種,完全合格的只有10%,其他90%的材料或多或少都存在問題,有不少材料不光與教材脫節,錯誤還很多,更有甚者打著名師名頭,掛羊頭賣狗肉。”近日,江蘇省圖書質量評價工作指導委員會公布了2010年春季教輔書評價結果。
這些誤人子弟的偽劣教輔書究竟是怎么出爐的?又是什么原因使得它們在圖書市場上大行其道?記者進行了調查。
偽劣教輔“bú”“bù”不分
省教育學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裘宗丞告訴記者,教輔書作為教材的補充,首先應該保證準確性,然而歷年調查都發現很多不達標的教輔書。比如吉林美術出版社的小學低年級《新閱讀》有嚴重的注音錯誤,如“一天”、“一只”、“一年”等應該是“yì”的注音被標成了“yī”,“不是”、“不幸”、“不用說”等“不”的讀音是“bú”不是“bù”,這些篇幅數量很多的注音錯誤,會對低年級處于識字重要階段的學生造成誤導。還有把明顯的數量詞“一串串”、“一群群”歸為形容詞,混淆了詞性。
江蘇圖書質量評價中心主任董華人告訴記者,除去這些明顯的錯誤外,質量不好的教輔書還有一些隱蔽的問題,但造成的影響可能更壞。比如有的教輔書與課程標準不相符、與教材不同步;練習題重復量大,不符合少做題、多讀書的基本要求;講解過多、公布答案,取代了學生自主探究的學習過程。此外,題型陳舊、題目過難、編排中差錯太多,也是這些劣質教輔書的通病。以吉林教育出版社的《閱讀先鋒》小學版為例,該書針對一二年級的小學生選文篇幅有的竟然長達4頁,問題提得也不合適,例如:“假如你是國家主席,會采取什么辦法?”低年級學生對國家主席的職能、權利都還不清楚,如何從此角度思考問題?
劣質教輔書三四天出一本
江蘇教育出版社社長朱永真告訴記者,如果不顧質量,出版一本教輔書時間非常短,只要三四天就可以了。“找幾本同類教輔書掃描一下,重新排版,內容東拼西湊,至于是否有錯誤,是否符合‘課標’要求,根本無暇考慮,紙張很薄、字小、刺眼,有的甚至還‘掉粉’。”
利用名師效應制作的教輔書更討巧。家長不具備分辨教輔書好壞的能力,只注意編撰者的名氣,名氣越大越好賣。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出版人說,這其中就涉及利益分配了。名師允許出版社使用他們的名字,而出版社另找一些廉價勞力編寫,比如在校學生,然后到外地買個書號,這樣做雖然成本高點,但售價更高,而且不愁賣不掉。
據了解,在圖書市場一年1000多個億的銷售額中,教輔類圖書占比超過50%,其中中小學教輔書又占了20%,全國每年出版的教輔書大概在1萬種以上。對出版社和書商來說,這是一塊誘人的“唐僧肉”。正是在利益驅動下,眾多無良教輔書印刷粗糙,等不及編輯、校對就堂而皇之地擺上銷售柜臺。
應試教育催生教輔
偽劣教輔書為何暢行無阻?
“練習冊呀,那可多了。有報的輔導班要用的,有學校老師要求的,還有爸爸媽媽他們自己選的。”3月7日傍晚,在南京山西路一家社會輔導班的校門口,涌出一批背著厚重書包的孩子,在鼓樓區一小學讀五年級的胡小偉拉開書包給記者看,包里基本上全是練習冊。
“上面的禁令是禁令,不多做教輔練習,學生成績下來了,進不了好學校,你怎么向學生家長交代?怎么向學校領導交差?”南京一位小學班主任私下告訴記者,除了隨課本統一征訂的教輔材料外,學校主課老師都還會給學生另開一張教輔書單,學生每天都要完成這些練習冊上一定數量的練習。
“孩子一開學,哪個家長不去書店買一大堆教輔書?你要是不買,人家孩子都買了,自家孩子學習成績跟不上怎么辦?”兒子剛讀初一的張女士說,買教輔書其實是家長擔心孩子被別的孩子拉下的無奈之舉,每年整理孩子的這些教輔材料時,都是厚厚一疊,有幾十斤重。過多的教輔書,已經成為壓在學生肩頭的沉重負擔。南京長江路小學教務主任包秋根給記者算了一筆賬,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語、數、外每門就有兩本與課程配套的教輔書,美術、品德各有一本,一本教輔書就意味著有幾百道題要做。在這種情形下,教輔書已經脫離了教輔的本義。
江蘇教育出版社社長朱永真告訴記者,2005年教育主管部門曾經一度徹底禁止學校向學生推薦使用教輔書,立刻引發新華書店教輔書搶購狂潮,甚至造成交通擁堵。這表明,在當前應試教育體制下,缺了教輔書,學生、家長都擔心過不了考試這一關。
原拉薩路小學校長孫麗谷認為,真正的教輔不應該局限在書中。教輔應當成為學生教學大綱之外的第二課堂,學生在教育大綱內學到的課本知識,應該通過社會實踐去印證。“接觸社會,培養動手、動腦的能力,這才是教輔的真正含義,而不是單純的從教科書到教輔書,從課上做題到課外做題,那樣只能培養考試機器,培養不了人才。”
來源:新華日報 編輯:馬原 柏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