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你啥目的？”“我啥目的，我能把土地背走啊？”自２００３年，豫西“煤城”義馬市農民孫忠貴關了自己的煤礦，把幾乎所有的積蓄都投資在近４０００畝荒山的植綠上，從一個煤老板變身“綠老板”后，經常會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

在周圍人的眼里，這個“憨厚話不多、頭發有點亂、皮膚黑紅、完全農民打扮”的老孫“可不是個一般的聰明人”。最讓周圍人津津樂道的一個故事是，小學沒畢業的他識字不多，但以前到他煤礦拉煤的人根本不需要記賬，因為“哪天哪個人什么車拉了多少噸”的賬本全裝在他的腦袋里。

“聰明人”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孫忠貴說，上山種樹墾荒就是個坎兒。他承包的近４０００畝荒山第一年連著兩次著火，“還沒長大的柏樹、果樹燒了個干凈”；第三年買來的果樹不結果，拔了重栽，“賠了幾十萬”；近兩年，果樹剛掛果，“沒形成規模，賣不出去，結果送給附近的村民和市民免費摘”。

見不到收益，老孫的兩個兒子“壓根兒連看一眼也不看”。周圍的人也不明白，“老孫至少投入上千萬元，到底要干啥？”

也就在上山“墾荒”的那一年，孫忠貴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豫西“煤城”義馬市因為面積小、各種資源稀缺導致經濟社會發展陷入“瓶頸”，開始試圖統籌重組城鄉生產要素，搞城鄉一體化發展，鼓勵引導農民向市區集中居住、就業。

孫忠貴眼看著越來越多的農民搬進了市區，住上了樓房，進了企業。有感觸可文化程度不高的他說不出來，只是講了個他自己的故事。

孫忠貴承包的荒山叫鳳凰山，半山坡最窮的村叫梁家溝，老孫就出生在這兒。“那時候都住窯洞，塌了換個地方再挖個。我大哥３０多歲還是光棍，就是因為窮！”孫忠貴說，“后來，自己富了，梁家溝的村民看著山下一些村民都住進了城說，你回來給我們辦個廠吧。我辦了一個木板廠，木板沒原料，我就開始種樹。后來木板廠停了，可種樹不能停。”

老孫說，不能停的理由是種了樹后，村民的生活有了變化。以前，全村８０多口人，因為窮，光棍多，娶了又跑的媳婦多，可如今跑了的媳婦又回來了，光棍也娶上了媳婦，“現在全村有１００多口人，比以前還多。”

春天來的時候，粉紅的桃花、綠油油的麥苗環繞著鳳凰山。種樹近１０年的孫忠貴指著山下說：“山下村民搬走后會建成工業園，那這荒山就能成為工業園的后花園。到時候把荒山承包給村里人搞農家樂，生意肯定很火，大家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對老孫知根知底的人說，做煤炭生意富起來的時候，老孫就到處“散錢”。他給村里蓋學校，免費送煤、送錢，給村民建戲臺、請劇團，發米、發面，“至少有百八十萬”；但現在他全家還住在農村，在市區連一套房也沒有。

對于“為啥上山墾荒種樹”，孫忠貴說：“國家讓你辦企業富起來了，你就應該給老百姓干點活，讓他們也過上好日子！”

來源：新華網（記者 羅輝 李鵬） 編輯：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