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而重要的工作
宇宙射線是來自于宇宙中的一種具有相當大能量的帶電粒子流。一般認為,宇宙射線的產生可能與超新星爆發有關。對于宇宙射線的各種分析,可以為高能天體物理學、氣象學等多學科專家提供研究宇宙起源、氣候變化甚至是物種滅絕的種種蛛絲馬跡。
"聽上去很浪漫,但這其實是一份極其寂寞的工作。"陳文益自從23歲從中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畢業后,就一直在這里工作,負責維護設備,管理觀測站的日常運營工作。
遙望四野,這些不足一米高的點陣式探測器沉默地列陣在蒼穹之下,被一圈粗糙的鐵絲圍欄圈起,它們白色的表面被雨水和大風侵蝕成淡黃色,與遠處雪山遙遙相望。
一條馬路之隔的另一端,是建在輕鋼結構和高保溫材料建筑內的地毯式探測器。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排簡易的積木,搭建在蒼茫大地之中。
"過去的二十年里,大部分時間,這里就我一個人。"陳文益說。他住在一座白色的平房里面,一進門是一個簡易廚房,一間不足10平米客廳兼個人電腦室,一間只容得下一張雙人床的臥室,床頭貼著他妻子和小女兒的照片。"我家在四川廣安,一年只能回家一次。"陳文益自稱是"孤獨聆聽宇宙的人"。
打開客廳里一扇窄門,走過一條不足三米的窄窄過道,就到了比臥室大得多的存放探測器監控設備室。電線和電腦發出微鳴,顯示器上不間斷刷新著探測器帶來的最新數據。
"這里就是我們初步處理數據的地方。而這些數據都將免費提供給世界各地的各類研究者,讓全人類共享我們的'耳朵'。"陳文益說,羊八井宇宙射線觀測站的數據都是公開的,不設防的。
陳文益說,20年來,他的工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變化。"20年前,我骨子里充滿浪漫主義的色彩,我曾經相信我在這里可以觀測到外星生命信號,可是20年過去了,沒有任何證據出現,我已經不再相信了。"
現在陳文益已經不再那么孤單了。隨著中國和意大利、日本等國對于宇宙問題研究的不斷深入,觀測站常住人口已經達到了五六人,基本都是研究者。
這里的常客之一,中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副研究員張勇說:"觀測站的地毯式,對研究宇宙起源、探測暗物質,以及發現新的星系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當我們的'耳朵'伸向宇宙深處,就可以得到宇宙最初的相關情況。雖然人類的研究對于研究出宇宙起源還有大差距,這不是我們這一代人可以實現的,但是這是可以實現的。"張勇說。
張勇自2003年起每年拜訪觀測站兩三次。"我來這里是為了籌建大型高海拔空氣簇射實驗室,監測粒子在空氣中的速度,從而得到多種觀測數據。這些數據對天文、宇宙、射線、大氣等多個學科都將有非常多的應用價值。"
神秘的古藏歷天文歷算仍然"活著"
青藏高原在歷史上一直是一個仰望星空的浪漫之地。在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都蘭縣的吐谷渾王朝就曾留下天文觀象臺。在南北朝時期,柴達木盆地曾有一位喜好觀星的國王--吐谷渾第十三世國王易度侯(公元481-490年在位),他在大漠之上修建了一座天文觀象臺,時至今日,仍保存完好。
當吐谷渾王朝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擁有2000多年歷史的藏族天文歷算至今仍"活在"民間。
"我們現在正在組織編寫2012年的歷書,已經進行了2個多月。"西藏藏醫院內的天文歷算研究所副所長次多說。
"藏歷天文歷算歷來是一門復雜的高等學科,天文歷算研究所一般下設于藏醫院,歷史上只有受過高層次教育的人才可以來學習。我們通過在沙盤上演算天文變化,可以預言播種季節、天氣、行星運動、日食、月食和自然災害等等,準確度很高。"52歲的次多說。
次多說,研究所所編寫的藏文歷書每年銷量超過10萬冊,不僅在西藏、青海、四川、甘肅等地的藏區十分流行,還遠銷印度、尼泊爾等國。
"西藏的星空距離我們很近,我記得小時候的星空,每顆星星都非常大、非常亮。我那時候對宇宙幾乎一無所知,只是充滿好奇。"丹增羅布說,他那時曾經是一個在寂靜夜晚仰望星空的藏族少年。
丹增羅布透露:"今年8月,羊八井添加一枚'眼睛'。這枚眼睛將是中德合作建造的。"
他說,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西藏大學等單位與德國科隆大學合作亞毫米波天文臺將在羊八井建成北半球海拔最高的亞毫米波天文臺,在世界上僅次于智利的Atacama亞毫米波臺址高度。
建成后的羊八井亞毫米波天文臺將使中國首次擁有可進行常規天文觀測的中小口徑亞毫米波望遠鏡,并成為世界少數擁有可進行常規天文觀測的亞毫米波望遠鏡的國家之一。
"這里雖然人煙稀少,但是整個宇宙卻不寂寞,它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也時時刻刻都在告訴我們它的秘密。"他說。
來源:新華網 編輯:鄧京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