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模式之所以吸引了國內外學者眾多關注的目光,并不僅僅是雷默提出的“北京共識”所引發和推動,而是中國改革開放行進了多年之后的自然結果。因此,關于中國模式的熱烈討論不是一個偶然性的事件。綜合諸多學者的相關分析,這一問題的研究近幾年來漸趨高潮,有著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從國內的視角看,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的持續快速發展,是討論中國道路問題的實踐基礎。同時,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也存在著一系列深層次的矛盾和問題。中國成就和中國問題一起構成了中國模式討論的內在動力。同時,學者們大都承認,中國在這短短30多年時間里的確探索出了一條富有自身特色的現代化模式。胡錦濤同志在黨的十七大上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改革開放基本經驗的概括總結,無疑為深化對這一問題的認識提供了最新的思想資源。更為重要的是,道路問題始終是一個伴隨中國改革開放的爭論性話題。有學者指出,對“中國模式”的界定,首先取決于對中國未來發展道路的認識。不難看出,“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是中國模式成為焦點問題的重要依據并自然成為其中的重要議題。
從國際視角看,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成就的取得吸引了國外眾多關注的目光,從而凸現了中國道路的比較意義。如果說中國模式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更多的是發展經驗問題,那么對西方國家來說則更多是一種價值問題。有西方學者就認為,中國的崛起已經讓美國人惴惴不安,而把中國的崛起上升為一種理論更讓很多美國人憂心忡忡。可見,無論是“中國崩潰論”還是“中國威脅論”,無論是善意的贊揚還是妖魔化的唱衰,所依據的因素大都與中國發展道路的基本理念有關。其實,要以“北京共識”取代“華盛頓共識”的討論起源于西方,并非中國。“北京共識”提出的一個重要意義在于它同中國發展模式聯系在了一起。因此,雷默提出“北京共識”無論是不是一個陷阱,但畢竟創造了國內外深入研究中國模式的一個契機。
對于諸如中國道路、中國模式或中國經驗等概念,許多學者雖然沒有嚴格地加以區分而是簡單混用,但還是需要提出對這些概念加以辨析的任務。因為在一些學者那里,不同概念的使用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不同的立意和出發點,涉及對內涵的不同理解和把握。比如,有的學者主張使用“模式”的概念,并認為“模式”指的是一系列帶有明顯特征的發展戰略、制度和理念;有的學者則不主張使用“中國模式”的概念,認為我們的體制還沒有完全定型,還要繼續探索,講“模式”有定型之嫌。同時,即使使用同一個概念,理解也有所不同。比如,有的學者認為,中國道路全稱應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有的學者則認為中國道路就是中國道路,不用加什么定語。有的學者將對中國道路的分析放在了鴉片戰爭以來160多年的歷史框架之中;有的學者則認為,中國道路的探索起始于19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
總體而言,“中國模式”一詞的使用頻率和認同度相對較高。在有的學者看來,“模式”一詞的使用首先就是用來說明自己發展道路的特殊性,是對其特殊性的界定。有的學者認為,模式為現實提供定義,為比較提供知識,為未來提供指南。針對捧“中國模式”就是“害中國”的觀點,有的學者指出,早在20世紀80年代,鄧小平就一再提到中國模式,強調各國都要獨立思考,尋找適合自己實際情況的發展模式。有的學者認為,“模式”是一個內涵十分豐富的概念,從社會發展意義上使用“中國模式”這個概念并不存在任何疑義。應該看到,“模式”話語所形成的共識確實意味著一種對中國發展經驗業已基本成熟的判斷,以及對這一模式的肯定性認定。另外,由于“模式”還具有把某種特定的“方式”作為可以在其他國家和地區推廣或供其效法的“樣板”涵義,因此,對“模式”的承認同時意味著其中具有普遍性意義的內容。
(責任編輯:年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