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丁堡
而后我隨著日程來到愛丁堡,如果說格拉斯哥讓我體會了蘇格蘭之粗曠的話,我毫無防備地被眼前的城市迷亂了眼神。十四歲那年,我曾經奇怪地夢見自己是歐洲王室遺留在民間的孩子,夢中我回到的城市精致而浪漫,我一直以為那是巴黎或另外的一座法國城市,直到多年后我和愛丁堡產生視覺戀愛時,我在激動的呼吸里重溫了當年的夢境。
我可以在許多小店里輕易地消磨掉時光。那些雅致的店堂空間往往曲折地延伸到二樓,我用寧靜而悠閑的心情欣賞著櫥窗里的物品,尋找著一些和我夢境相聯系的痕跡。店大多很空,店員禮貌地任我細看,偶爾十分好脾氣地解答一下我的問題。
我們的車經過了肖恩·康納利捐款建造的殘疾兒童學校。很久以來,他是我心中最迷人的男性形象,尤其是他須發皆白的形象,睿智的眼神明朗而犀利。我扒在車窗上凝視著那座房子期望能夠看見他的出現。我最后收集的一張他的照片是他穿著家鄉的短裙和孫子孫女出現在蘇格蘭的節慶上,英挺的氣質無人能及。
突然間我有些頓悟蘇格蘭狂野氣質的迷人所在。我和同行朋友好奇地討論起蘇格蘭短裙,因為據說男人在穿著它時不穿底褲。我們問起司機:“蘇格蘭短裙下面是什么呢?”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微笑著,很平靜地回答我們:“在蘇格蘭的短裙下面,是蘇格蘭的未來。”
白天開始越來越長了,少去了通常大城市拒人千里的距離感,我愛坐在愛丁堡的咖啡店里,用十分鐘喝完一杯咖啡,用一個下午來延續我和這里的視覺戀愛。嚴格地說,這里的帥哥美女不如英國本土多,因為這里的凱爾特人本來就是來自高寒惡劣地帶的少數民族。凱而特語在歷史的發展中失傳以后,蘇格蘭人就潛在地有了一份憂傷和更強的自我意識,而由這延伸出來的一份人文的溫情,很讓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