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來自五代十國
對海曼斯來說,一望無際的海洋,和風云詭譎的歐洲投資市場沒什么區別,他有足夠的耐心和細致,在船隊坐鎮整整19個月,指揮潛水隊先后下潛2萬次,把將近25萬件珍寶逐一打撈上來。
不久,雅加達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倉庫里,出現了一幕奇觀——地上堆放著成千上萬件古色古香的瓷器;精致的香水瓶靠著厚重的陶器;古埃及法密德王朝的七彩玻璃器皿隨處可見;瑰麗大方的精雕銅鏡里,照出了對面一個鑄具的影子,連上面刻著的阿拉伯文字都照得清清楚楚……
25萬件文物中,最令人稱奇的是那些瓷器:碟子上的飾紋是龍、鸚鵡和其它異鳥;茶壺上的蓮花圖案清晰可見;青瓷上的釉完好無缺。海曼斯找來的德國陶瓷專家彼得·施瓦茨驚嘆道,這的確是中國官窯的瓷器。
最讓考古學家們驚嘆的是:這艘沉船出自中國的五代十國時期。
在歷史上,唐朝的強大,使得陸上“絲綢之路”成為主要貿易途徑。直到唐朝衰落,北方戰亂,中原商人南遷,海洋才成為中國貿易的新出口。五代十國的貨船從中國沿海城市出發,經南海,西進印度洋,“海上絲綢之路”從此興盛。
雖然這些船隊規模都比400年后的鄭和寶船要小得多,但肩負著的卻是早期海上貿易的使命。然而,當時正值戰亂,歷史學家對這時期海上貿易的情況所知甚少,幾無記載。
正因如此,巴黎奇邁博物館專家保羅·德斯盧克對海曼斯說:“知道你撈上了什么嗎?公元10世紀的沉船極其罕見,我們對五代十國的認識非常蒼白,博物館里的文物極少,這艘船填補了空白,非常有歷史意義。”
印尼人翻臉了
打撈這艘五代十國沉船時,海曼斯已經發現了附近海域的一個“更大的不明物體”。看起來,那是另一處更有價值的寶藏,但海曼斯覺得十分棘手——這處沉寶所處海域“相當敏感”,是印尼與中國相鄰的海域。
就在海曼斯打算對新寶藏“躍躍欲試”時,一連串的意外突然出現:印尼警察查封了他在雅加達的藏寶倉庫,指控海曼斯的公司“非法撈寶”;印尼海軍對尋寶船只進行干預,揚言要把海曼斯的潛水隊員全部逮捕。
大感意外的海曼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打撈程序完全是按法律規定進行,沒有任何違規,每一件文物都被仔細地記錄索引,我們知道它們來自沉船的哪一部份。每周 我們都交給當局一張儲存了最新搜集到的數據和照片的DVD。”
或許,如媒體所說,面對著估價4000萬美元的一倉庫寶藏,已經掌握了打撈沉寶的組織方式和技術手法的印尼人,若想甩開海曼斯單干,是個不錯的打算。更重要的是, 中國領海的海防力量不斷增強,印尼有人急于搶撈中國沉寶,而這一行動,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海曼斯被踢出局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海曼斯仍惦記著那片水域下的沉寶,不愿放棄搶撈的欲望和計劃。(來源:《環球人物》雜志 編輯: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