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時,他穿著入殮衣
3月30日中午,星期三,鄭遠征和父親在家吃了燜米飯,還是沒敢去上班。下午1時30分左右,鄭遠征讓父親外出買點東西,臨走前還特地囑咐說,“不用早回來,4點半左右再回來就行。”
鄭福平三小時后買完東西回家時,還沒有什么不祥的預感。推開門往主屋里走,突然發(fā)現(xiàn)右側(cè)的草棚橫梁上孤零零地懸著一個人,身體直直地垂著,身上穿好了入殮的衣服。“遠征!”鄭福平心口一陣劇痛。
“等到我把他抱下來時,身體已經(jīng)冰涼了。”
“他是被逼得實在沒法,才走這一步的。”鄭福安說,“侄子的精神壓力太大了,家里人正想辦法給他籌錢,但他感覺婚姻沒希望了,工作也深受影響,再說請的假也該結束了,他不想再拖累家人。”
遺書里,鄭遠征滿懷悲憤:“……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你們焦慮的神情,我很痛苦,這件事情對家庭的傷害、事業(yè)的毀滅、婚姻的摧殘無疑是巨大的,每每想到這里,我寢食難安,無地自容,唯有下定決心走這么一條路……”
3%的違約金按天計算
“知道他,但是不熟識。”“借錢還不上自殺了,具體怎么著不清楚。”在鄭遠征工作過的地方,沒有人告訴記者更多的事情。
為了弄清鄭遠征牽涉借款的數(shù)額,記者曾多次前往長清,希望能從死者叔叔那里看到一些單據(jù),但結果卻很失望。“沒有單據(jù)。出了人命,這些要賬的就消停了,他們就不敢再找著要了。只有一個人,要賬還比較客氣,給過我們一張借款單。”
這張借款協(xié)議書簡單地列明了借款2萬元的期限、數(shù)額,然后就是“如逾期償還則按照借款金額的3%支付違約金”。據(jù)鄭遠征家屬介紹,3%的違約金是按天計算的。也就是說,從2月19日到鄭遠征自殺的3月30日,共40天的時間,僅僅這張擔保債務的“違約金”,就達2.4萬元,已經(jīng)超過了借款本金。
“這些高利貸借款協(xié)議都很隱蔽,上面不會讓你看出來利率什么的。比方說我放高利貸給你,借給你現(xiàn)金3萬,期限一個月,除了違約金,還有2毛的利息,這六千元錢的利息他提前扣下了,你只拿到24000元,可是借條上你寫的是30000元。別人誰也看不出來里面有什么高利貸。他們都是這么操作的,別人抓不住把柄。”
“現(xiàn)在我們都不知道確切擔保了多少錢,本金多少,利息多少。臧聯(lián)拿這些錢做什么用去的,我們也不清楚。因為這些高利貸本金和利息都是加在一起的,過一段時間就換個欠條。”鄭遠征的朋友賈秋田告訴記者,他們一度懷疑過臧聯(lián)借貸、攜款潛逃是精心設下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