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坎
還沒去的時候,建偉就發來消息說,對記者的拜訪表示很歡迎,在最后,他卻無奈地加了一句:“本來應該到火車站接你的,但是慚愧的是,雖然上了一星期課,但我連教室在哪里都沒有弄得很明白。”
建偉說,天天都有課,“學校宿舍緊張,因此我的宿舍離上課的校區有1英里遠,我算過,我要走半個多小時才得行。”
建偉面對我們,用家鄉話和我們交流。
1英里陌生的路,對什么也看不到的建偉是個挑戰。建偉在學校的網站上申請了助工服務,也就是請一個人帶著建偉上課,再帶著建偉放學回家。
“帶我的是個英國人,但和他語言交流上還是有些障礙,再加上他沒有和盲人接觸過,不知道如何介紹周圍的環境,來讓我記路。”
但到現在,建偉對這條路依然不熟悉。黃昏時分,建偉帶著我從宿舍到學校,這也是他要熟悉的路。這條路并不平坦,先要走過一座兩邊是螺旋型步道的天橋,還要穿過一片停車場,荒地,馬路……而大多數道路是沒有盲道標注的。
“全靠記憶了,我每走一次就在腦子里畫圖。”一路上,在岔路口,建偉偶爾也會有遲疑。但40分鐘后,建偉還是成功地把我帶入了校園里。
“這是不是3號學院樓?”
我告訴他是。建偉顯得很高興,“我能獨立找到教室了,下周的課就在這里上。”
“在學校申請助工輔助服務,大都是要付費的。1個小時16鎊(近160人民幣),不便宜。”建偉感嘆道。
早起的鳥兒
“idea(想法)我是有的,現在對我來說最困難的就是閱讀。”對英語不是母語的我們來說,在國外的高校念書,最困難的還是來自語言的障礙。
建偉的筆記本上有個軟件,通過它可以把所有的txt文檔(文本文件)讀出來,但機器就是機器,讀出來的語音語調和真人相差甚遠。
“但現在還沒有打印盲文英文課本的條件,只能先靠這個了。”
“如果課前不事前預習,學業會不會跟不上?”
建偉說,自己會要求老師先發課件的txt文檔給他,但很多時候,機器的讀音確實聽不懂,建偉只能讓機器一個一個字母的發音,再把字母在頭腦里拼成單詞,再變成句子。
“閱讀是我目前感覺最吃力的,偏偏到了研究生課程,需要閱讀大量的文章,還要寫論文。”
雖然有困難,但建偉還是有信心。
“不是有句話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
建偉說,“只要我比別人付出更多時間,更辛苦一點,就會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