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刃
對于紅方,“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
就在對抗打響前一天下午,導演部將原計劃配屬紅方的警戒機調整給藍方。在海洋這個超視距戰場上,紅方“先敵發現、先敵攻擊”計劃失去了最可靠支撐。
當晚最后一次作戰方案修訂,無預警機引導的備用方案上升至主方案。廣州艦會議室的燈火徹夜通明。
導演部虛實結合、臨機導調,因為今天的演習就是未來戰爭的預演,而“變”才是戰爭常態。
“寧要貼近實戰的低分,不要脫離實戰的高分。”從緊貼未來海上作戰的演練內容、“背靠背”對抗形式到檢討式評估方式,近年來,中國海軍訓風更加務實。
事實上,從接到作戰命令起,對抗已經開始。
航空兵何時突擊?早了,達不到效果;太晚,可能被對方干掉。紅方一遍又一遍推演,試圖把“黑屋子”另一端的對手看得更清楚。
“先打飛機,讓他們成為瞎子!”“人家又不傻,怎么會進入我們的導彈射程?”數百海里外的藍方,同樣爭論不休。
10月22日,距演習海域尚遙,藍方提前拉響戰斗警報。練的是快速改變編隊隊形,好讓紅方無機可乘。
藍方指揮員、北海艦隊副參謀長李鵬程緊盯海圖。突然,他把鉛筆往演習海域一抵,向一屋指揮軍官發問:“紅方指揮員慣用哪些戰術?”
第二輪對抗
被藍方“琢磨”的紅方指揮員為蔣偉烈,南海艦隊司令員。
這位從信號兵成長為將軍的指揮員坦承,對抗諸多環節難抑緊張。“在我方兵力群已經展開、導彈等待發射的那個過程,我一直捏了把汗。”
26日第二輪對抗,蔣偉烈等待的那一刻終于到來——
16時。在模擬水下兵力配合下,航空兵與水面艦艇同時向藍方艦艇發起攻擊。
四五米的大浪,超越了直升機起降極限。舟山艦艦載直升機飛行員程棟在風浪間隙準確起飛,又在云層增厚的返航途中長時間超低空飛行,順利完成任務。
“這是我們萬不得已的決定,否則很難及時發現目標。”紅方編隊參謀長張文旦說。
在海洋天然的立體戰場上,制空,才能制海。1980年1月,隨著艦載直升機首次著艦成功,我國海軍航空兵實現了由岸基向艦載的突破。上世紀90年代,“飛豹”殲轟機等陸續裝備部隊,拓展了海軍航空兵的活動范圍,并為海軍水面艦艇奪取制海權奠定了全方位支撐。
空中、水面、水下,多波次模擬攻擊在屏幕上劃出的軌跡,勾勒出一張立體火力打擊網。這一網絡背后,是由預警探測、情報偵察、后裝保障等共同構成的遠海作戰體系。這是中國海軍近年來著力探索的方向,也是這次演習檢驗的重點。
“我們面臨的最大考驗在于,能否把各種作戰平臺有機結合,形成綜合體系作戰能力。”紅方訓練組組長張漢川說。
第二輪對抗,在雙方自由對抗基礎上,導演部誘導紅方演練了偵察預警、合同制海等4種作戰行動,誘導藍方演練了防空反導等3種作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