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我們紀念館是叫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為什么公祭日的名稱是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而不是遇難者?
朱成山:名稱問題我們一直在討論,南京大屠殺遇難者這個名稱我們用了20多年,遇難者主要指遇到自然災害死亡的。南京大屠殺30萬的數字是指死難者,用死難者更為確切,作為法律用詞也更為準確。“死難者”是本人堅持一直要用的,期間也有人提出受難者,受難的范圍更為廣泛,但我覺得死難者最為貼切。
記者:設立國家公祭日有什么意義呢?
朱成山:設立國家公祭日的意義是多方面的。第一,設立國家公祭日,是國際慣例。因為民眾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戰爭中犧牲的,更多的是普通民眾,值得紀念。
第二,將12月13日作為國家公祭日,體現了對歷史的尊重和傳承。歷史的傳承,需要一定的方式,我們現在要用國家公祭日的形式固定下來。
第三,設立國家公祭日,是國家意志,悼念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不是今年悼念,明年不悼念。我的理解是,國家立法了,必須每年執行,今后每年都要做,而且是國家來做。
第四,對日本否定南京大屠殺,是個狠狠的反擊。每次日本參拜靖國神社,我們僅僅表示抗議、表示憤怒是不夠的。30萬的數字是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我們用國家意志,把它確認下來,南京的歷史不能否認。
記者:如果設立了國家公祭日,今年12月13日我們打算怎么做?
朱成山:目前還沒有就此討論。
不過,可以預見,今年悼念儀式,由原來南京市的悼念升級為國家悼念,按國際慣例,一定是有國家領導人參加的。第二,過去邀請的國際人士,今年按國際慣例,應該增加邀請外國政要或者前政要參加。第三,這樣的活動應該每年都要舉行。
公祭日首倡者:時隔9年終獲回應
作為設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的首倡者,全國政協原委員趙龍昨天也出席了座談會。
2004年,趙龍和孩子第一次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除了沉重和悲憤,也倍感困惑和震驚:“像南京大屠殺這樣的人類浩劫,中國人民歷史的大災難,我們僅僅是在地方層面進行悼念,紀念館本身也是地方性的機構,這跟國際通用做法差異很大。”當時,趙龍的孩子帶了錄像機,說要錄完給外國人看看,“他知道,外國人很多不知道這段歷史。”
2005年,趙龍提出設立國家公祭日后,有49名委員響應,但此后并無進展。2012年,趙龍曾再次提交公祭日提案。在昨天的座談會上,他說:“時隔9年,石沉大海一直沒有消息,今天終于有了消息,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感慨和期待。”
“當前形勢下,設立公祭日是對日本右翼勢力歪曲歷史的回應,是國家層面的正式回應。”在肯定設立公祭日意義的同時,趙龍更多的提到自己的期待。
除了“建議將12月13日定為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趙龍還曾提案,建議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上升為國家級紀念館,并申請世界遺產,對南京大屠殺的幸存者進行“搶救性保護”、發行南京大屠殺紀念郵票、解決抗戰老兵待遇等。“我期待著剩余的能落實。”
南京大屠殺遇難者悼念儀式已進行20年
南京大屠殺遇難者悼念從1994年開始,儀式主要為全城拉警報、放飛和平鴿、向遇難者獻花圈等規定性動作。直至2001年后,名稱才由單一的悼念活動,改為雙主題,即悼念遇難者、祈禱和平,像2002年,為悼念南京大屠殺30萬遇難者暨南京國際和平日。從2002年開始,每年由一位杰出的南京青年代表,代表南京市民,宣讀和平聲明。
南京是全國所有城市中首個進行悼念的城市,也是最早拉警報的城市,每年12月13日拉響警報,祭奠遇難同胞。
從1994年到2014年,20年,20次,沒有間斷過。祭奠儀式也分大小年,據介紹,小年是有4位江蘇省省級官員的副職參加,逢五逢十即大年,有江蘇省省級官員中的正職參加。
世界二戰三大慘案:波蘭奧斯維辛集中營、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南京大屠殺。前兩者都建立了國家級的紀念館,并且有大規模的祭奠。波蘭有5個集中營,全部是國家歷史博物館,每年1月27日,奧斯維辛解放日,是作為大屠殺紀念日。聯合國也把1月27日作為大屠殺紀念日,每一年波蘭總統都要出席。
本版文/本報記者 鄒春霞
攝影/本報記者 鄒春霞(除署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