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走進學校就有老師在問我這個事情,我們還游不游,你知不知道昨天海南出事了,然后我們就在第一時間召集了我們的行政會,然后研究決定,還是要出游,然后我們把安全預案再一次細化,再一次強調,可以說反復叮嚀。
最終何萍校長還是決定按原計劃安排春游,并且這一次學校為每個年級分別制定了不同的春游計劃。一年級去非遺公園放風箏,四年級其文化公園給烈士掃墓,二三年級和五六年級則去綜合實踐基地。
何萍:心里邊想的是一定要去游,因為我覺得這種綜合實踐活動,對孩子們來說意義重大,我覺得如果我們把安全做的更好、再好,然后保證孩子們安全的情況下,我覺得這個春游不能因此而取消。
事實上,草堂小學西區分校的這次春游,從一個月以前就已經開啟了相關的準備工作,包括制定方案、派專門的老師去出游地點采點,還有評估出游地點可能出現的問題,直到一天的春游安全結束之后,何校長懸著的心才終于落地。
何萍:我這邊要收到六個年級返回的信息,或者我接到他們的電話,我的心才會放下。
在成都市草堂小學西區分校,從2008年建校至今,近七年的時間,學校每年堅持春游秋游,兩次集體性的出游,因為在學校的眼中,出游對于孩子們的成長是不可缺失的教育內容。
何萍:我覺得孩子們走出校園去參加一些綜合實踐活動,這既是他們學習的一種權利,也是他們學校的一種內涵,我覺得我們作為教育工作者,應該把這種最完整的教育呈現在學生面前。
白巖松:頂著巨大的壓力還敢辦春游的校長,像剛才的這位還能有幾個呢?這是我們巨大的擔心,因為孩子在成長當中,不僅僅取決于家長他們去了解大自然,跟自己的同齡人一起在老師的帶領下,走進大自然其實也是教育當中應該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否則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由于安全的壓力太大,我們看這是網絡一個現代版的作文,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我們來到了某某公園春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假山,在西洋的余暉下,我們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某某公園,今天真是快樂而有意義的一天啊,大家都會笑了。
好接,下來連線一位嘉賓,是二十一世紀教育研究院的副院長熊丙奇,熊院長您好。
熊丙奇:您好,巖松。
白巖松:您覺得春游在孩子的成長過程,在教育體系當中,是否是可以隨時拿掉的東西?
熊丙奇:顯然是不可能的。
白巖松:為什么?
熊丙奇:而且我認為春游對孩子的影響,剛才你也講到了,他跟同伴共同出去,同時接觸大自然,這也是是生活中特別重要的內容,是一種必要的,而且必須的一種。
白巖松:熊院長你也注意到了,安全的確是第一位的,連我們都要說,不管怎么著,安全必須第一位的,但是現在問題是安全的壓碼,好像只壓在了校長和學校的身上,于是他就不辦春游了,你覺得破解這個問題該怎么辦?
熊丙奇:我覺得這個問題是在于地方政府的一種懶政,教育部門的懶政,他們現在就包括要求學校原則性不要組織大規模的集體的春游,然后把所有的責任就推到學校身上,我們應該從另外一個角度看,我們認為春游是必須的,而且是必要的,因此政府部門應該想辦法為學校的春游去保駕護航,給他們創造一個安全的環境,而不是把這個責任歸結學校,一定要盡到自己的責任,出問題之后層出不窮。
白巖松:您用的是一個懶政的詞是嗎?
熊丙奇:對的,因為我們看到有些地方覺得出事了,政府部門也確實他們也不好說,所以不要去組織春游,而是把這個責任告訴學校,說如果你組織的話,你可以承諾不要出事,一旦出事的話你必須要付全責,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哪個學校的校長,或者說有多少學校的校長愿意承擔這個責任。
白巖松:好,非常感謝熊院長給我們帶來的解讀。
其實當他用懶政這個詞的時候,可能很多的人看到一系列只要一出一個事故之后,馬上就出臺一系列“不”,不許這個、不許那樣的時候,大家也會去想,反應倒是很快的,但是為什么不去共同承擔責任呢?我們來看現在不管是從教育部,還是4月11號的時候陜西教育廳馬上就出臺這樣的一個再次強調,誰組織誰負責,指的是關于春游這樣的一種事情的時候。但是我也在想,我們可不可以換另外一種思維,變成一種共同去承擔這樣的壓力,我們把它變成這樣,你組織我保障,然后共同負責,你組織就是學校應該從教育的這種本意來說,對孩子成長有意的來說,應該去組織這樣的一個春游,但是我來提供相關的保障,像菜單一樣,什么樣的運輸公司,包括是不是也可以有交警部門,能給你去開道或者進行保障等等,我能給你提供保障,你來報備,這樣的話不是我來審批,而是我為你更多提供保障。最后大家共同負責,然后受益的是什么,受益的將是我們孩子這樣的一種健康的成長。過去我們常說一句話,一個孩子什么教育,五谷都不分了,現在請問我們的孩子有多少機會去見到五谷呢?有多少機會去了解大自然呢?想讓我們未來的孩子真,就要面對真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