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化如何走出特色路
多中心、多極化,一批規模適度、宜居宜業的區域中心城市建起來,一座座城鎮點亮草原,溫暖人心
面積118.3萬平方公里,東西跨度2400公里,生活著2400多萬人口,地廣人稀,生態脆弱,區域發展極不平衡。這樣的區情,推進城鎮化所面臨的困難和挑戰空前,所需要的勇氣和魄力倍增。
“在內蒙古推進城鎮化更具特殊重要意義。”巴特爾說。城鎮化的集聚功能,不僅解決了醫院、學校、公路等公共服務問題,還有獨特的生態意義。內蒙古人算過賬,每轉移一個牧民進城,就相當于減輕了1平方公里草場的壓力。一年提升1%的城鎮化率,就能“解放”24萬平方公里的草場。以很少量的土地開發換取大面積的生態保護,有利于從根本上保護和改善生態環境。
讓幾百萬牧民從游牧轉向定居,接受一種全新的生活生產方式,談何容易。看起來很美的前景,干起來卻很難。
為了使農牧民能夠轉得出、穩得住、能致富,各地紛紛出臺系列配套政策措施,在技能培訓、就業用工、住房社保、就醫入學、戶籍管理等方面給予扶持,形成了一整套農村牧區人口自主轉移的機制。
在錫林郭勒盟正藍旗上都鎮,“蒙古族風情街”熱鬧非凡,在這里做生意、開飯店的都是從草原上“轉移”進城的牧民。他們不僅以低于市場的價格購買了店鋪,還保留著原有草場的打草收入,享受著禁牧補貼。家庭增收了,生活改善了,就學、就醫都方便了,牧民們的臉上洋溢著滿足與歡樂。
“還是城里好,生活方便,賺得也多多了。”伊金霍洛旗蘇布阿嘎鎮移民梁偉感慨地說。他原來住的阿自梁村,由于草原退化,300多畝草原只能養60來只羊,一家四口一年只有5000多元的收入。2010年,在生態移民優惠政策的幫助下,他家僅花了2萬元就搬到鎮里住上了100多平方米的單元房,還開了個小超市。由于經營有方,僅兩年時間,年收入就達近10萬元。
“轉出去,天地寬”。在政府的大力引導和扶持下,越來越多的牧民告別了牧場,走進城鎮開始了新生活。一片又一片草原停住了沙化退化的“腳步”,休養生息,孕育出新綠。2003年以來,僅錫林郭勒盟就轉移農牧民16.7萬人進城就業,工資性收入已經成為農牧民增收的重要來源。全盟牲畜頭數由2000年的1797萬頭(只) 壓減到2011年的1171萬頭(只),第一產業增加值反而由29億元提高到71.9億元。
走什么樣的城鎮化道路,建設什么樣的城鎮體系,不能盲目照搬,應當因地制宜。
內蒙古的決策者認識到,東西狹長的版圖,很難用一個經濟中心或幾個特大城市帶動發展,必須走多極支撐、多中心帶動的城鎮化路子。在大力推動農牧民轉移進城的同時,內蒙古把優先發展區域中心城市作為推進城鎮化的重要任務,著力打造一批規模適度、宜居宜業的區域中心城市。
目前,內蒙古基本形成了以盟市所在地等地區性中心城市為支柱,以旗縣所在地及重點鎮為支撐的城鎮體系框架。仔細分析,內蒙古的城鎮化道路,深得科學發展觀的精髓。小城鎮將無力脫困的牧民從生態脆弱的環境中“拉”出來,中心城市戰略將“散兵游勇”的旗縣發展歸攏到區域經濟協調的軌道上來,為統籌城市和農村的發展、區域經濟的協調、人與自然的和諧找到了結合點。
“變點狀拉動,為帶狀聯動”。在發展日益融合的今天,只有突破行政分割,在更加廣闊的區域經濟格局中,將城市之間聯合起來做“大”,集聚資源,才能共謀發展,持續發展。循著這個思路,內蒙古繼續推進以呼包鄂為核心的“沿黃河兩岸經濟帶”,赤峰、通遼等東部5盟市就近融入東北經濟圈,錫林浩特等城市面向京津,服務全區。
這樣的聯合,相對于東部地區的長三角、珠三角一體化,或許不是那么氣勢恢弘。但這種大開大闔的發展思路,打破了內蒙古城市發展封閉落后的舊格局,推動了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資源統籌,帶動了城鄉一體化的步伐。對于一個西部省區而言,這樣開放的胸襟,這樣開闊的視野,難能可貴。
富民優先的抓手在哪里
老百姓最關心的是收入,要像抓經濟發展一樣抓保障和改善民生,一塊錢一塊錢促增收
2000年到2007年,內蒙古工業企業利潤增長近40倍,財政收入增長7倍,而城鎮居民收入只增長2倍多,農牧民收入增長不足2倍。
這樣的反差令人警醒。
抓發展、搞建設,根本目的是讓群眾過上富足的生活。老百姓最關心的是收入,要千方百計提高百姓收入。為此,內蒙古不再緊盯GDP,而是鮮明地提出,要堅持富民與強區并重、富民優先,使改革發展成果充分惠及各族人民。要像抓經濟發展一樣抓保障和改善民生,一塊錢一塊錢促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