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生說:“在黑夜里,我看到小女孩眼睛里閃爍的光芒,仿佛有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我把五張一元錢遞給她,在微弱的橘黃燈下,我看到她小小的身軀,有著一股堅硬的底子。”
后來,顧野生在拉薩做了電視臺編導,常奔波于高山原野、氧氣稀薄之地采訪,長途跋涉,風餐露宿……即便如此,在墨脫支教的經歷仍深深鐫刻在她記憶深處,她說,那段時光給了自己一股質樸、樂觀的精神力量。
謙卑的體驗,終于將精神的食糧堆成了垛。2009年,顧野生的散文集《朝圣》付梓出版,封面上留下一位轉經老者蹣跚的背影,堅定且從容。正中附著幾句話:“人一直行走在朝圣的路上……學習是為了向心靈朝圣……走進西藏,深入墨脫,是為了朝圣所逝去的和將要到來的今生。”
著名畫家余友心先生這樣形容顧野生的作品:“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把人的靈魂,抖落陽光下曬一曬。”
在西藏日子里,她始終把藏族人當做自己的老師。“我是一塊‘朽木’,需要西藏來改造我。藏族人的善良、真誠、執著、爽朗,都是我厚重行囊里的精神指南”。
她說,西藏是一個龐大的復雜體,如同多棱鏡,只能取其側面,卻難以掌握所有的機密,沒有一個地方具有俯瞰西藏高度的能力。
“在西藏,我找到了詩意的棲居。”顧野生說,所謂詩意棲居,是獨自面對高山荒漠,置身于泥土與牛糞之間,細嗅野花所集合的天地靈氣……
年齡漸長,顧野生試圖進入一條靈性路途,進行多維度的探索。即將上市的人文隨筆《嫁給西藏》包容了她的探索與追問,她從內心叩問自己,“安身于斯,到底是流浪的開始,還是漂泊的結束”……
采訪最后,顧野生再次淺聲吐露冷靜的音符。這首自彈自唱的歌,叫《做西藏的新娘》:
“那年的夏天,我一個人前往西藏。聽說那是神靈居住的地方……我什么也不做,除了曬太陽,用青稞釀酒,消磨時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