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成名早,郎朗對于藝術風格的把握非常老道。他知道,他不能老演那些洋溢著少年得志的作品,他必須不斷成長,不斷探索。但他也絕不因為人家的批評而改變自己或“迷失自己”。當他大規模演奏德奧作品時,不僅德國觀眾一下接受了他,連許多原先覺得他膚淺的樂迷開始對他有了新的認識,有些成了他的粉絲。2012年,他榮獲了德國給予平民的最高獎項Bundesverdienstkreuz,表彰的便是他對音樂的貢獻。
郎朗說,他的演奏風格不會有顯著的變化,但他依然追求更大的提升。隨著年歲的增長,對作品背景的了解以及閱歷的增加,對所演奏作品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入,更能抓到作品的精髓,感情的深度及表現力的廣度都不斷拓展。“從技術講,我50歲演一部作品,跟30歲時不會有太大區別,但理性看待作品的方式會略有不同。霍洛維茨30、40、70歲彈同一部作品,聽錄音會有細微的不同。前輩大師的經驗總是能啟發我。”
以前的批評者大批“回心轉意”的另一個原因,是郎朗對于古典音樂不遺余力的推廣和普及。他雖然具有搖滾歌星的魅力,能夠進入一般古典音樂家無法涉足的大場地,但他除了應景彈幾首愛國歌曲和通俗作品,從未真正跨界至流行領域。他演奏的依然是高難度的古典經典,因此,你即便不喜歡他的“作秀”,只要你閉上眼睛,他的琴聲還是會征服你。正如倫敦《泰晤士報》樂評家Emma Pomfret所言:“在老古董的古典音樂界,郎朗的青春活力極其珍貴。我想不出還有哪位古典藝術家有郎朗的廣泛魅力,但又沒有將音樂弱智化。”
郎朗在深圳開了一所音樂學校,但與其說是為了培養音樂家,不如說是培養音樂愛好者。他并不同意某些父母好高騖遠想把孩子都往職業樂手的路上推,而是認為要尊重孩子的選擇。筆者問他如果父母不顧孩子是否有興趣及潛力,堅持逼孩子學琴,那該如何?他玩笑道:“讓父母自己去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