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月5日,在重慶歌樂山革命紀念館,一位母親在“小蘿卜頭”宋振中雕像前為兒子講述“小蘿卜頭”的故事。新華社記者 周衡義 攝
1985年,正是而立之年的厲華,來到重慶紅巖博物館。每次去渣滓洞,看到那些猙獰的刑具,那令人窒息的環(huán)境,他還難以理解先烈們面對地獄般酷刑、面對生死考驗作出的人生抉擇。從此,他埋首在一件件檔案中、一封封書信里,執(zhí)著地試圖走進先烈們的內(nèi)心世界。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一樁樁蕩氣回腸的事跡,在他的面前浮現(xiàn):
那是1948年的一天,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人被帶了進來,透過灰暗的燈光,審訊桌后的特務(wù)頭子徐遠舉打量著眼前這個人稱“七少爺”的青年。“七少爺”劉國鋕出身四川廬縣一個地主家庭,大學畢業(yè)后,因參加共產(chǎn)黨的地下工作被捕。這樣一個富家公子能從骨子里相信共產(chǎn)革命那一套嗎?不過是年輕人圖新鮮趕時髦而已。徐遠舉想,只要稍加規(guī)勸,一定能使“浪子”回頭。
詢問開始了,出乎徐遠舉意料的是,任憑如何威逼利誘,劉國鋕回答得很簡單:“我什么都不會說。”
面對酷刑,劉國鋕仍守口如瓶。今天,在歌樂山烈士陵園檔案中,還能看到當年徐遠舉對他充滿迷惑的詢問:“你們家有錢有勢,革誰的命?造誰的反?”
劉家動用了種種關(guān)系來搭救他。國民黨的戰(zhàn)區(qū)司令、參議長、市長紛紛說情,獄方也一退再退,提出只要劉國鋕在認錯書上簽字,即可獲得自由。然而,劉國鋕拒絕了。
1949年7月,人民解放軍在全國戰(zhàn)場上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反動派卻要做垂死的掙扎,一場大屠殺即將開始。
帶著黃金、名表、空白支票,劉國鋕的哥哥再次來監(jiān)獄打點。哥哥流著淚跪在地上求他:“只要保住性命,出去后你愿意到美國留學我出錢,不愿意留學可以跟我到香港做生意。”劉國鋕也流淚了,但堅定地搖著頭:“我死了,只要黨在,就等于沒死。”